两国首脑再通话，“管控竞争”仍为中美关系关键词？
* “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是由复旦发展研究院和丰实集团共同打造的中美关系研究的学术平台
摘要
根据外交部的官方通报，北京时间9月10日上午，中美元首再次通话，这也是两国领导人今年2月以来的首次直接交流。在本次通话中，双方领导人均就对如何管控中美竞争、改善两国关系，以及气候问题等全球治理问题深化合作交换了意见。
时隔半年再度通话，
竞合趋势不变？
在上一次领导人通话结束后，中美双方的高层交流并未取得令人满意的结果——无论是3月份的中美高层阿拉斯加会谈还是此后美国副国务卿温蒂·谢尔曼（Wendy Sherman）访华并与中国外交部官员会谈，双方更多地将精力用于强调己方的立场而非进行实质性地会谈。因此，在离G20峰会只有一个多月之际，两国元首再次通话对于中美关系的实质性发展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根据中国外交部的简报，拜登在通话中表示，两国没有理由由于竞争而陷入冲突。美方从无意改变一个中国政策。美方愿同中方开展更多坦诚交流和建设性对话，确定双方可以开展合作的重点和优先领域，避免误解误判和意外冲突，推动美中关系重回正轨。
今年2月两国领导人通话之前，拜登与其夫人发表春节祝福。图源：拜登推特截图。
白宫的简报同样强调了拜登明确表示这次对话是“美国负责人地管理中美竞争努力”。在简报中，白宫称两位领导人在“我们双方利益交汇和我们的利益、价值以及视角有分歧的领域”进行了“广泛的、战略性的讨论”，且两位领导人讨论了两国确保“竞争不会走向冲突”的责任。
不难看出，对于美国而言，其依然坚持向中国传达美国将继续与中国保持竞争与合作的基本关系、同时设置“安全阀”以避免这一竞争走向“冲突”甚至“灾难”的立场。无论是美国国家安全助理沙利文曾经规划的中美“没有灾难的竞争”思路，还是著名学者约瑟夫·奈在近期《美国新大国战略》一文中呼吁“受管控的战略竞争”，都表明美国政治精英在对华战略上已经形成了稳定的共识。这意味着美方拒斥从根本上结束中美潜在的对抗，至多将这种对抗框定在可控的局面之内。
而中美两国元首的对话机制——无论是电话通话还是未来可能的双边峰会，既是中美关系改善的重要契机，美国期待的“安全阀”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两位领导人丰富的外交经验和过去拜登访华时的会面经历无疑是有利于在最高层稳定中美关系的。Politico援引一位白宫高级官员的话称，通话持续了大约90分钟，双方的交流语气“坦率而亲近”，两国领导人在会谈中都提及了他们过去的私交。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竞争中合作”的题中之义，中美在国际治理和国际安全等问题上的合作依然被两位领导人提及。尽管此前美国气候特使克里第二次访华成果寥寥，《南华早报》报道称北京拒绝在11月的联合国气候峰会前做出更多公开承诺，但根据外交部的通报，两位领导人依然表达了对进一步深化气候变化问题的合作的期待。
官方民间善意信号不断，
双边关系转折现曙光？
拜登此次主动向中方发起领导人通话邀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到了国内利益集团的压力。《南华早报》援引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研究员卢翔的评论称，拜登发起本次领导人通话表明其正在收到美国国内商界要求其尽快与中国接触的压力，卢翔同样表示，在今年年底或许可以看到贸易谈判和军控谈判的恢复。
诚然，拜登政府上任之后，对特朗普政府的对华贸易政策的“审核”和评估依然没有结束，但华盛顿各行业的企业家看不出拜登自诩的“以工人为中心”的贸易政策和特朗普的“美国优先”模式有什么不同，换而言之，拜登的贸易政策至今仍在延续特朗普政府的留下来的“政治遗产”。而每当美国商界询问政府部门的对华贸易政策时，政府部门都会声称“仍在审核之中”。不可忽视的是，美国商界对拜登政府对不满是推动拜登政府不断重新与中国接触的重要因素。
除了国内压力之外，近段时间内中美双方官方、民间互相释放的善意信号也有助于两国关系的改善。在两国领导人通话的同一天，中国驻美大使秦刚会见了基辛格博士，并称“从他的眼界、智慧和洞见中受益良多”。
秦刚大使推特截图。图片来源：推特。
与之类似的是，美国的许多民间人士也都致力于释放中美关系的善意信号。美国布鲁金斯学会名誉会长、曾获得“中国政府友谊奖”的约翰·桑顿（John Thornton）在接受中国学者白重恩访谈时表示，历史的经验证明，中美关系有赖于领导人从长远视角进行规划而非着眼于短期。桑顿表示，中美两国领导人之间过去打交道的经历是“我们从未有过的宝贵财富”，应该尽快地安排双方领导人进行首脑会晤，在顶层设计上强化双边关系，从而让中美关系回到正轨。两位元首越早见面、进行越有意义的个人交流，两国关系越容易回到正轨。
桑顿同时认为，作为大国，两国庞大的政府使得正式的交流十分迟缓，而这不利于双方应对急剧变化的世界局势，两国应该把对方归入特别类别，给改变交往方式和习惯，用更高频的交流和更少的正式交流推动中美关系的发展。而在访谈的最初和最后，桑顿两次提出，到了2050年时，中美两国作为当时世界上最强大、最富裕的两个国家，共同守护地球、解决全球问题而非彼此争斗是必然的选择，他“很难想象严肃思考这个星球问题的人会有不同的答案。”
布鲁金斯名誉会长约翰·桑顿。图源：Getty Imag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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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Joseph Nye: America’s New Great-Power Strategy. Retrieved from: https://www.chinausfocus.com/foreign-policy/americas-new-great-power-strategy
8.Craig Allen: U.S.-China trade dispute harms Americans. (Politico,2021.6). Retrieved from: https://www.politico.com/newsletters/politico-china-watcher/2021/06/24/us-china-trade-dispute-harms-americans-493351
9. Russell Flannery: Seven Months In, Biden Uncertainty on China Policy is Hurting American Business. (Forbes,2021.8). Retrieved from: https://www.forbes.com/sites/russellflannery/2021/08/21/seven-months-in-biden-uncertainty-on-china-policy-is-hurting-american-business/?sh=286e4e9d2418
10.新浪新闻：《国民财富大讲堂：聚焦中美经贸关系》， 网页链接：https://zhibo.sina.com.cn/finance/ty40048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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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编辑：秦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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